地图——何工个展

何工的艺术观念生成于历史主义的角度,通过知识考古、结构叙事、隐喻等多种手法表达。 “地图——何工个展”于2022年3月12日——7月17日在成都麓山美术馆举行,策展人由田萌担纲。 这次展览集中呈现何工具有宏大叙事和象征隐喻的大型绘画、装置、影像等多媒介作品, 在美术馆的四层展厅中以时间和创作媒介为线索展出。 《鲁滨逊漂流记》和《在路上》①作为对艺术家影响极大的两本书,使游牧式生活成为他生命的主旋律, 其经历也投射在他的艺术创作中,以流动的生活绘制其个人地图。 历史、政治与文化对个人身份的塑造, 在这位“观念上的游牧人”身上并不能奏效。他的艺术体现了自主和独立性,与他生存活动息息相关的历史蒙太奇景观,表达了他对人文精神废墟的忧患、疑惑与救赎,以及对不确定未来的寻求与守望, 同时也引领观众以他的“地图”为谱,认识一个新的世界。

<圣·玛丽·五月花·波托西·标准箱,>, 装置,尺寸可变,2022,综合媒体

<圣·玛丽·五月花·波托西·标准箱,>, 装置,尺寸可变,2022,综合媒体

与何工的相见仿佛遇到哈利波特魔法学院里的邓布利多教授(Professor Dumbledore in Harry potter),我们被径直领入模拟海上航行的装置作品《圣·玛丽·五月花·波托西》里。 波托西曾是世界最为重要的银都,标准箱指集装箱的标准单位。 在这艘哥伦布首航美洲的旗舰中,些许的眩晕和不适感使新世界的帘幕徐徐拉开。

在跨文化语境中,对“跨经验”(transexperience)②身份认同的反思贯穿何工多年的创作脉络。 《稻田日记》中的一句译自白居易的诗句:“回首却归朝市去,一稊米落太仓中。” 呼应了当文化认同回溯到饮食传统时,“米”作为一种亚裔饮食习惯和文化符号如何保持着远泊异乡者与故土的联系。

稻田日记,装置,尺寸可变,1997,综合媒体

何工“对历史图像的援引”在《The Wall》这堵牛粪墙上这样呈现:他将历史图景题材的丙烯小画画在从藏区收集来的牛粪上, 主题有麦当劳、“嬉皮运动”、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等与100部视频并置,隐喻快餐文化的碎片传播所来的影响。 材料的使用表明了艺术家对物质主义和消费主义的反讽。

THE WALL,装置,尺寸可变,2018,综合媒体

《华阳造》是由牛皮和烟叶糊的两架飞机,穿上荒谬的迷彩裤和“鸡脚”,与发动“屠戮”的荒唐不谋而合。用锅铲和陆战靴化身“前进动力”的零件,装置中的现成材料有力地表达着何工对历史的疑惑和忧虑。

华阳造,装置,600×600×250cm/ 800×800×150cm,2022,综合媒体

不同时代中的历史学,反映相异时代的历史观,呈现人类思想史的发展过程。 而何工则以有象征和隐喻性的视觉语言,表达他所经历过的时代经验与记忆。 当代社会中正在发生的变化与过去历史间的关系,以废墟场景、焦点事件或截取的某个文化符号出现在他的多媒介表达中。 在不断转换的文化地理空间里,文化全球化趋向的特质在他多元的艺术语境里游刃有余。

萨义德③所定义的”第三空间“对何工影响颇深,早年的成长经历和多年的游牧式生活使他处于“边界创作”(观念上的游牧人)的状态: 即不认同过往,也不属于“此在”。 尼采曾经指出,“我们的肉体不过是一个社会结构”, 而自我成了各种文化元素和物理身体构造安排下的产物。 成长环境中的习俗、规范和习惯塑造着自我。 这样的观点对于何工来说并不奏效,他常常跨越地理与文化的边界,使得身份的焦虑得以疏解。

本次展览的名称“地图”既是多次出现在何工作品中的创作元素,承载他对地缘政治、人类迁徙、文化身份差异等问题的沙盘, 也是对他思想与观念轨迹绘制的显现。 通过“地图”的引索,每个人都能在这巨型考古现场驰骋介于过去与未来的“第三空间”。

艺术家手稿

参考文献

[1]《在路上》杰克·凯鲁亚克,王永年译,2006年,上海译文出版社。

《鲁滨逊漂流记》丹尼尔·笛福,2012年,金长蔚译,长江文艺出版社

[2] “跨经验”(transexperience),这是2000年病逝的陈箴发明的一个词,他以此来表述自己在不同文化之间游牧的生存状态。《灰色的狂欢节:2000年以来的中国当代艺术》,朱朱著——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 P45

[3] 《东方学》, [美] 爱德华·W. 萨义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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